安靜的灰

擰乾毛巾擦拭神明供桌的每個方寸
沉香悠悠自燃的微粒
一年塵埃的緩緩堆積
拭去了舊的同時
渾身想起舊年節的氣味
此刻的空氣如此安靜
應該是身體仍小小的時候
上下奔跑嬉鬧吼叫玩鞭炮乒乓響充斥耳朵所致
媽媽在廚房生產年菜
爸爸忙揮毫書寫春聯
阿嬤取出像澡盆的大鼎燉長年菜
阿公則呵護保養著跟了他一輩子的農具
家家戶戶每個人忙得很開懷
連排骨(虎斑土狗)也忙不迭甩著尾巴朝買春聯的客人獻出熱情
阿捲(混種摺耳)仍半垂著眼慵懶得無視這熱絡奔騰的年節
過去一年不管怎麼倉促傻過或紮實緊蹦著過
從尾巴跨進一個新年之初
所有的限制再度重組
所有的可能性重新設定無可預期
真實本身擺脫俗務回歸真實
每個生命此時展現自身生存條件下最大的自由度
清潔完畢燒疊五福金時我望著火焰出神
火無定形瞬息即變幻火舌的姿態
在固定熱源限制下無法竄出3尺以外的規模
卻演繹出繁複至極的自由度
完全燃燒不飄逸一縷炭煙

結實也是個藝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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